金山三味
上海市金山區(qū)位于長江以南、黃浦江上游南岸,其獨具地域風(fēng)味的美食清蒸鰣魚、響油鱔絲和楓涇丁蹄,令人食之難忘。
清蒸鰣魚
金山水產(chǎn)豐富。當(dāng)?shù)嘏笥阎v,只要是淡水所產(chǎn),幾乎都為鮮貨。
河鮮之冠者,長江鰣魚也。
鰣魚上桌時,我并沒有特別的感覺,嘴巴已經(jīng)被雞頭米、馬蘭頭、葛根丸子、豆腐干俘獲。朋友招呼說,快嘗嘗,鰣魚。我端詳著,它的銀白色身子黑脊背上開著蔥絲辣椒絲花,魚鱗閃爍,像連綿不斷的印章,是錦上的花。嘗一口,魚肉肥腴鮮美,纖細的刺有一寸多長。張愛玲說人生三大遺憾,其一為鰣魚多刺,我倒覺得吸吮魚刺,可添回味之趣。
早年間吃鰣魚有時令局限,講究“繡球白,鰣魚熟”,所以稱鰣魚(有時令的魚)。春末夏初,鰣魚溯江而上,脂肪肥厚,清蒸最為鮮美。鰣魚是明清兩朝的貢品,清代鰣魚出水即包上熟豬油,被飛舟快馬連夜送至京城,是滿漢全席上不可替代的珍品,人間至味。有人為它奔波,有人為它丟了官職。如今,鰣魚則成了普通百姓的珍饈。
響油鱔絲
鱔絲上桌,黃陶盆,白沿,很敦實,與江南的精致有點反差。黑褐色的鱔絲三寸來長,在盆中儼然一個略略隆起的小山包,峰頂堆著雪白的蒜末和青翠的香蔥,像天然山水。久慕鱔魚的美味,我剛要下筷子,旁邊陪同的朋友笑了:“劉老師且慢,尚缺一道工序!”說話間,白衣白帽的廚師端著炒勺走近餐桌,炒勺冒著煙,一股熱氣呼呼沖進來。廚師嘴里喊道:“各位坐穩(wěn)了!別燙著。”手翻炒勺,呲啦一聲,熱油澆在鱔絲上,鱔絲卷曲著,跳躍著,一股蒜香夾著魚的鮮香撲鼻而來。這就是金山大名鼎鼎的響油鱔絲,色香味之外,還有聲音加彩。
我說吃過鱔魚面,朋友說:“金山這邊叫響油鱔絲,沒有鱔魚面的說法,一般也不叫鱔魚,稱黃鱔。”
“小暑黃鱔賽人參”,這是當(dāng)?shù)厝说恼f法。響油鱔絲所選鱔魚大小適中,太大則老。六七月間,稻子將熟,捉來鱔魚,可炒鱔糊,可紅燒。最令人牽念的當(dāng)然是響油鱔絲,此佳肴,出了金山味道就變了。
按朋友的說法,響油鱔絲是金山的一大特色,我琢磨這與金山獨特的地理位置有關(guān)。金山楓涇古鎮(zhèn)有一條市河,是古時吳越的天然邊界線,河北岸至今仍存兩塊界石,故楓涇古鎮(zhèn)又有“吳根越角”之稱。金山飲食兼有吳越之地的優(yōu)勢,而又自成一脈,鱔魚在金山成為特色菜,想必不是偶然。我所記得的鱔魚面,大概是其他地方的美食,被我混淆為金山的。北方人不識鱔魚,以為水蛇,我甚至不曾有過吃鱔魚的念頭,可是在金山,我愛上了這道菜。
楓涇丁蹄
含笑花開的時候,在楓涇古鎮(zhèn)吃到丁蹄。
楓涇丁蹄的原料,是金山本地黑豬——杜仲豬。第一次吃到的丁蹄呈深琥珀色,寬厚、拙樸,像蹄髈肉與醬鑄成的磚,一盤10元,以磚墻的形態(tài)與一堆豆腐干呈現(xiàn)在我眼前。盛到白米飯上,肉皮、肉絲、凝固的醬汁,邊緣清晰又膠著在一起,自有一番誘人的滋味。
第二次品嘗了水晶丁蹄,瘦肉粉紅色,肉皮外黃內(nèi)白,紋理清晰可見,似琥珀精品,汁膠著為晶瑩的凍,水晶一樣。真是人間好滋味。也是那次,我才知道,具有160余年歷史的老字號“丁蹄”曾與茅臺酒齊名,獲得1915年巴拿馬萬國博覽會金獎。
丁蹄的制作過程,以雕塑的姿態(tài)展示。數(shù)十只蹄髈在大鍋里燉煮著,鹵汁濃稠,蹄髈呈醬紅色。肉酥軟之際,撈出,放涼,將蹄髈里的骨頭剔出,肉皮朝下,肉平攤,澆上鹵汁,冷卻。待蹄髈和鹵汁結(jié)成凍,就成了。不同的是,一為琥珀樣,一為水晶樣。深褐色的紅亮醇厚,有嚼勁,淺色的鮮美,入口即化,各有千秋。楓涇丁蹄是工夫活,燒桑樹根,經(jīng)三文三旺煮制,皮酥而不爛,肉瘦而不柴,脂肪肥而不膩。別小看這鹵汁,凝聚成千上萬蹄髈的精華,濃郁鮮美,滋味綿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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