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青·四季丨韭菜花
□張修東
一場透地雨,趕在末伏,溫柔地洗刷地里的瓜果蔬菜,使得植物株株精神抖擻。雨后,我不由自主趁著清涼前去觀摩。
路旁的韭菜地開滿了白色的花,一簇簇挺立,一壟壟守望,一畦畦招搖,微風一吹,雨珠被就近甩出。夏末秋初時節,正是韭花盛開的世界。
世上每一種花,都有它的花語,韭花的花語:奉獻。名如其花,叫人省卻了許多思索。能看且能吃,既奉獻容顏讓人觀賞,也奉獻身體讓人食用,這或許正是韭花樸素而真摯表里如一的展現。
韭菜,俗稱長生菜、壯陽草,屬于多年生宿根蔬菜,很容易適應生存環境。大到一塊田地,小到一方泡沫盒,它都能扎根、發芽、出苗,直至長到一定高度,完成這一屆的使命。
李漁在《閑情偶寄》里將蔥、蒜、韭列為蔬菜中氣味重的,也說正是這個原因,使得人們甘愿接受這難聞氣味并喜愛。頭茬韭,最有香氣,李漁寫道:“芽之初發,非特不臭,且具清香,是其孩提之心之未變也。”頭茬韭,也是岳父盆栽蔬菜之一,兒女幾家都能得以享用。從此,割后重又生,一茬一茬接續,既是韭菜雞蛋面餅的素材,也是韭菜炒雞蛋的主料。
夏日陽光最烈,一場場雨后,韭葉正肥,韭根變粗,猶如一個人,根基越來越扎實,做派越來越老練,生存套路越來越熟諳,韭菜走在變老的路上。
不知道從哪一天起,綠綠的韭菜地里,突然冒出幾只枝干,從那棵棵粗壯的韭菜上抽出一支一支的梗,上面托舉著一個圓球花苞。也就幾個小時,那花苞便如同一支炸開的禮花,肆意綻放。低頭再看,那朵細小的花兒以圓球為底座,伸出了多根短小的胳膊,頂端還挑著一朵一朵的碎花。
像一聲進軍號角吹響,整片韭菜地開始蠢蠢欲動,交頭接耳的次數增多,摩肩接踵的機會也增加,一朵,兩朵,三朵……翠綠欲滴的田地里,一朵朵韭花笑開顏。從它的身邊走過,陣陣清香撲鼻而來。
每當這時,我都會蹲在韭菜地旁,用相機拍一朵花兒的特寫,用眼睛平視那片花兒。我在品味“夜雨剪春韭”,賞讀“雨足韭頭白”,別有一番滋味。
種菜的大嫂看我在菜地旁蹲的時間長了,對我說:“大兄弟,帶一把回家吧,砸碎了,蘸豆腐吃吧。”
“謝謝啦!俺娘每年都弄韭花醬。不用了。”我說。
似乎成了習慣,多少年來,母親總會提前到集市上買些韭花,一部分韭花直接洗凈晾干,用鹽腌制,一部分韭花研碎,制作成醬。母親會給兒女每個小家都分一瓶。于是,秋日熱豆腐蘸醬吃,冬日涮羊肉作為調料,韭花便有了極好的歸宿。有時在母親那里,剛出鍋的熱饅頭,就著韭花,我一口氣能吃一兩個。那情,極具溫暖;那味,鮮美無比。
韭花,一花報秋;韭花,一路奉獻,我喜歡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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